2010年3月1日星期一

採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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網友說的是閨房樂,綺妮到極點。遺憾老生還沒有這種經驗,欲仙不能,欲死不得。只是孩提時堂舅母常替我採耳,我就是把頭枕在她腿上,她就專注的幫我掏去耳垢,完了後拍拍我的小屁股,我就跳蹦蹦的又去跟小朋友玩了。

堂舅母年輕時美嗎?我真沒有甚麽印象。我倒知道她常跟我媽媽找蹅。幾十年前大雜院式的群居,頭房尾房吵鬧不知凡幾。我媽媽生性善良,也不知受了善罵的堂舅母幾多氣。每次她委屈得眼眶紅了,小小的我當然不懂安慰。我只在想,為甚麽疼我的堂舅母總是要我媽媽不開心。

直至舊居清拆了,房客各散西東,媽媽跟堂舅母的關係反而改善起來。真是驗證了相見好同住難的道理。

時日推移,堂舅母年紀漸大,但火脾氣依舊,罵老公罵仔女還是挺兇的,但她對我卻是十分眷顧,總是和顏悅色。六四那年,我跟孩子的媽在愉景灣闢了愛巢,堂舅母就在一天寒風冷雨下,領著丈夫和二表哥一家從灣仔到中環坐船來探我,在狹小的露台燒烤,縱生了火,寒風還是把手吹得冰冷。

這許多年來,我大年初一都去她家拜年,就是今年去到,才知道她還在醫院,叫人悵然不樂。

四十多年了,堂舅母叫我把頭枕在她腿上,那年頭流行的印花布長褲,厚底木屐,我還是歷歷在目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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